夜行狼
2022.9.28. Camellia生贺
少量粗口有，极少量古葉玲出现，极少量。以及先写文后起题目。
跑，快跑。
如森林中提醒猎手的哀嚎一般，男人钝重刺耳的喘息与脚步声在昏暗寂静的住宅区小巷之间显得格格不入，混乱地逃窜着，拐过一个弯道，水泥墙赫然挡在面前，他慌忙停下步伐，惊恐地转过身。
嗒。嗒。嗒。
打节拍似地是有条不紊敲在地面上的回响，逃跑者的五官因为畏惧扭曲。
“别、别过来、猎人…！”他伸出手——应该说是长满不属于人类范围内的皮毛、留有肮脏尖锐指甲的爪子，在胸前护着，眼睁睁地发现被称为“猎人”的男人与自己越来越小。
此时还能做什么？拼死挣扎吗，只有这一点了吧。
他向猎人抓挠过去，却被戴着黑手套的手控制住一拉，猎人下身膝盖抬起顶在他的腹部，又伸腿补上一腿踹开滚到了墙角边，干呕着吐出一口鲜血，猎人走近，一把扯起他的领子准备给予了结生命的一击。
“咳、咳、哈，呵哈哈哈……”月亮照亮猎人的半张脸，男人笑起来，一愣。
“唉呀，搞什么啊，原来猎人就是你这个……背叛族群的叛徒！明明闻到血的味道就已经……哈哈……”猎人的身体在发颤，“闭嘴。”他从大衣内侧摸出一把消音枪直接将枪口塞进了猎物的口中开了一枪，弥漫着一股血味。猎人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瞳孔缩小到针眼，心脏带动着太阳穴上的血管鼓动，又拔开一瓶装了一半闪烁着紫红色恶毒光芒的液体倒在对方的遗体上，不久散发出白烟化为一滩溶液消失殆尽。他拭去溅到身上的血液，清理好现场站起身，压低帽檐遮住流溢出瘆人猩红的眸子。
他舒出一口气，拍了拍大衣抬眼望了望夜空中圆满的满月。
“所以我就不喜欢在满月之时出来干这种活啊。”大箭将也抱怨道。
夹入在深夜已经浅浅入眠的市井，他在一台似乎是被嵌在墙上的自动售货机前停下脚步。这次要来点什么呢——嘛，无所谓，反正也拿不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按下咖啡后塞入一张明显不是当地的货币的纸钱。“咔哒。”阀门一类的东西打开的声响。于是一把拉开投币口一边的把手，售货机机体充当门的角色，隐藏它背后向下延伸的楼梯与尽头的铁门。警惕地在转体关门的瞬间瞥向身后，才快步踢踏着下去，领带一蹦一蹦地在胸前跳舞接着拉开铁门。
并不明亮，这也不是什么见的了光的地方，如此想着便勾下了帽子与大衣随手挂在一边的衣帽架上，整个人便摊到吧台高高的椅子上去。“正常的老样子，别给我装不在。”他用拇指向着吧台一角掷出一枚硬币，本该有的清脆落地的金属声没有进入他的双耳，凭空出现的一只手托住了硬币，向下坠了一下又升到空中来到他面前放下硬币。大箭将也说你不要就显个手，不知情的人看了不得吓死。说罢抓回来硬币，在手的手心轻轻画了颗六芒星。他闭上眼将头埋回臂弯里，顿了几秒再抬头只是对上另一个男人微笑的眼睛。
“老品种，搞快点。”
“今天这么晚才来，满月还出来晃，嗯？”他用眼神示意他的手套上还有一点血渍。
“过来的路上遇到了，就顺手解决掉了，真是增加我的工作量，仅此而已。说起来，今天你这儿…没人？”
“也不是没人…在里面的包间彻夜畅谈呢，你懂的。要不…我给你叫个小姐陪你喝？”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他脱掉手套接过矮酒杯，一下一下地按着里面漂浮的球形冰块儿。“这么大，真是黑心商家。”
冰里面没有一滴酒，真他妈赚死你了。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
“看来今天的猎人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呢，对女的没兴趣，我更想给你叫个陪酒的了。”
当啷。酒杯被指节叩响。
“别说这事了，古葉。真的不要。”
古葉玲从吧台里出来坐在一边用手卷着脖颈后翘起来的头发，又挤了什么话出来，听者已没兴致，嗯啊哈嗯啊哈地撑着腮帮回应。酒吧前厅的音响放的什么潮流音乐一首接一首，但在他听来只是嚼来嚼去彻彻底底没了味开始变硬的廉价口香糖。打一个哈欠，眼睛便湿润了在湖泊与鸢色眼尾交界处悄然滑出一眼液体，揉了揉反而抹开了在皮肤上。
“困了，睡觉去。”他举杯吞下余下的最后一点酒，任凭冰块也进嘴，嘎嘣咬碎吐出一口寒气。
你没把药下在冰块里——你没下药吧？后知后觉。
我要是想我不会以这种方式，有什么好处？被怀疑的酒吧老板摊手。
这可很难说啊。大箭将也披上大衣回家睡觉去了。
啊，会困，还是满月，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趋向于人类了。
他扯下发带抓了抓头发，仰面倒在不怎么柔软的床上，被挠乱的发丝骚着他的皮肤，痒痒的。
只不过，与倦意比起来，还有更重要的欲望没有解决。
肚子还是空空的，喝了块冰也算垫了个底…？
本来准备去蛾（古）子（葉）精（玲）那里蹭点饭的，怎么就给忘了。
没办法了，整点肉吃吃，他翻身下床。冷藏保鲜层里有肉——牛排肉，生的，煎一下吃吧。
生吃也可以。有个声音在说，对于你没问题。
还是简单煎下，打火，浇油，切一点黄油，啊，香味出来了，牛排肉身侧挤出一串串气泡，表面变棕——这样就好，就着锅吃了。
双手合十，”我开动了——“，夹着牛肉往嘴里送。
用獠牙撕咬开肉类的感觉提醒着他自己身体中流淌着的，另一半，不属于人类的血脉。
等到全部收拾完毕，大箭将也悲伤地发现快两点了。
已经晚了，那就无所谓了，好，那就不睡了，他关上灯开始刷手机。
……
窗外有低沉的咕咕声，鸽子？以熬夜的经验估计有个四点了。他趴在床边朝外望，这篇住宅不算富有，站在地面上一眼就能望到高处在外的污渍。再过一会儿，到五点，天就亮了——哈啊……什么嘛，明明还是困的，困的，困，呃呜。……脑中绷着的一根弦因为打了个哈欠松弛下来，潮水般的倦意像淹死一个落水的人一样将他直接压倒在床上，眼皮也连着合起来这么睡过去了。
大箭将也提着一小包东西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在森林中游走，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应该是在这附近的啊……有了！不远处的草丛里闪烁着一双眼睛，是一匹狼。对方警觉地没有靠近，他又模仿狼的嗷叫呼唤着，终于识别了来者的身份，它才钻出来到他身边。他从袋子里面捏出几块肉。
一觉到十二点，新鲜的好肉都被抢完了…
他蹲在地上，微笑着注视着狼将肉狠狠咬穿，撕裂。
你曾经也如这头野兽一般。
嗯。猎人叹了口气，猎人要猎杀的猎物与猎物从根源上来说没什么区别，真是讽刺啊。
树叶间洒下的月光轻抚他的脸颊，此刻严重的温柔能盈满一整个春日里涟漪的湖泊，实在是让人想不到那个凶残的猎人。
有人，他敏锐地捕捉到别人的气息。
他将手伸进口袋里握住了小刀，一边张嘴假装打哈欠要站起来伸个懒腰——
转身，手臂带出来甩开刀，刀刃停在对方的喉咙前。
”偷袭可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方法。给我举起手来放开手中的东西。“
对方并不打算招办欸，还后退一步冲过来了，没办法了。
啊啊，我本来不想打架的。
只会用拳头？他弯腰避过一拳又一拳后想到，感觉只是个打晕路人后拿走财物的普通人吧，那就是想复杂了，那打晕赶走就行，不用取命。他一脚踹在对方副部，又在脸上来了一拳——重心不稳，晃晃悠悠地。
”就这点实力就出来偷袭？赶快滚，我的拳头可没那么还说话。“他俯视爬在地上的男人，眼中是极寒的凛冽风暴。
出了这一遭，就算是他也没心情了.
古葉玲在酒吧台里用抹布一次又一次地擦着一个杯子，有点闲，客流量高峰已经过去，客人们拿到了酒，便各干各的去了，喝酒的聚着，有商业地下交易的大多坐在角落，深入交流的都有包间，他靠在砖块风格的墙上，对着暖黄色的灯光目空着发呆，又好像若有所思。
打断他思考的是铁门被拉开的声响，还有
”哟，发什么呆呢，老品种。“熟悉的声音之主已经做到了吧台上。
”刚揍过人？“
”你说什么？“
”算了吧，你每次揍完人脸色坏得好像要把我生吞了一样。笑一个吧。“
”没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吧。我可是很温柔的。“
”好，好，这是你的，请慢用。遇到什么人了？“
”就，那种混混，打晕人抢钱那种，想偷袭我。“
”会去森林里打人？“
”我看过了，的确是普通人，感觉不到任何气息。我下手差不多就放他走了。“
”哇，超——温——柔——的——“
”可不是嘛。“大箭将也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
你这酒真是不够劲啊，再来！扯了一大段胡话后，猎人兴在头上，把酒杯惯在桌上。
”喂，这可是我的杯子啊碎了给我赔！“
”嗯嗯。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品，尝点。“
”收到，我去拿一下……“
总之，猎人喝醉了，说话和唱歌一样调子时上时下。
”好…再来……“断片了。他的意识随着酒香飘出酒吧，融到外面，混合到这座城市的空气里。还是没办法，蛾精从吧台出来。给猎人披上一张毯子。
今夜的狼还是这样，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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